AllyのBlog

以下【那些老師沒有教我的事：轉寄信新聞學的奧義】一文經原作者〔酪梨壽司〕同意，全文轉載

P.S：有話想對壽司說的話，請移駕至酪梨壽司這篇文的迴響區，謝謝！

一、什麼是轉寄信新聞學？

根據酪梨壽司在2008年〈對不起，轉寄信，我誤會你了！〉一文中的解釋，「轉寄信新聞學」是網路給新時代媒體記者的恩賜：

「好消息是，現在已經是Web 2.0的時代了，請將那套過時的新聞採訪寫作理論丟到馬桶裡沖掉吧。多想兩分鐘，記者可以不必自殺，更不用殺主編、或找駭客破壞報社交稿系統。因為科技始終來自於人性，只要打開電子信箱，隨便找一篇標題很吸引人、看群組收件人郵件地址數量就知道應該有轉寄過上百次的轉寄信，選取內文，按下Ctrl+C（複製），再搭配Ctrl+V（貼上）的超好用快速鍵......

噠啦！不到兩分鐘，一篇活色生香的報導就出來了。

是的，不要懷疑，就是這麼簡單，就是這麼神奇，甚至無需額外花十秒鐘動食指孤狗一下，查證原文作者是誰，更不用取得文章轉載授權，就可以發出一篇讓看稿主編說讚、讀者配早餐吃得很開心的新聞稿。反正報社電話是公開的，任何人都可以在交稿前打電話進來，而本報在截稿前尚未收到作者來電指認出處，僅能說明是「內容摘錄」自「網路上不斷轉寄」的信件，已善盡新聞從業人員的責任。」

二、轉寄信新聞學實務

以下就由三家台灣知名老牌電子媒體，和一家不太知名的新興平面媒體，為您示範轉寄信新聞學在Web 2.0時代新聞編輯室中的實務操作與閱聽人的反應：

◎案例一：中視新聞

2009年2月5日（週四），我在個人部落格「酪梨壽司的日記」發表了一篇文章〈辦公室下午茶風景大募集〉，緬懷當年在台北上班時的下午茶文化，順便徵求台灣的讀者提供有趣的上班族下午茶／團購經驗。

2月10日（週二），〈辦公室下午茶風景大募集〉短短數天內累積近七百則迴響，我精選出五十則代表性經驗和網友提供的照片，加上個人評論，寫成〈沒團購過，別說你當過上班族！〉一文，該文迅速在網路上引起轉寄風潮。酪梨壽司的部落格「Q&A：本站常見問答集」和首頁下方有引用規則：「★酪梨壽司的日記禁止全文轉貼。引用或節錄限全文三分之一內，請註明作者、原文標題與連結。商業使用需求，請與我聯繫。★」，但仍無法阻止網友全文轉寄，多數轉寄信也未註明作者出處。

2月20日（週五）下午，網友在Plurk討論串和部落格迴響區和中留言告知中視《新聞不漏網》某則報導取用〈沒團購過，別說你當過上班族！〉中的圖文，未經授權、未註明作者出處，畫面中刊出的還是一封全文轉貼的轉寄信，不是我的部落格原文。

2009.2.20  中視《新聞不漏網》 主播：沈春華，記者：鄭怡軒、方昶懿、陳玄白報導

我在看完網友提供的新聞影片後，在部落格刊頭感嘆：「聽說團購文的內容和畫面有上中視新聞？沒經過授權、沒提出處也沒打招呼，唉。」

2月21日（週六）下午，中視新聞部主任曾喜松主動來函致歉，標題為「中視新聞部來函致意」，內容如下：

「酪梨壽司您好，中視新聞部昨天製播了團購的專題，據說引用您的作品，沒有說明出處.....我們過去曾經製播過幾則團購的新聞。最近，接到了網路的轉寄信，讀到了這篇有趣的文章，但是從轉寄信並看不出這篇文章的來源。如今看到了別人轉貼的部落格，再回過頭去看那封轉寄信，原來只要我們曾經按下超鏈結，就會發現文章的出處。這點，是我們的疏忽。雖然，新聞只是引述部份文章的內容，但是仍是有瑕疵的作法，特此向您致歉。未來我們會更加注意的，謝謝。中視新聞部採訪主任 曾喜松 敬上」

我隨後在撲浪討論串中刊出中視新聞部主任曾喜松的道歉信，並發表感言：「我願意接受他們的道歉，但我希望以後新聞部主任能夠好好做到把關的工作，不能再允許『網友』或『網路轉寄信』這種不負責的新聞來源出現在新聞中，網友至少也有個ID或網址吧！孤狗一下會死嗎？」

※因為中視是第一個爆出「引用疏忽」（？）的媒體，主管道歉信也來得很快，面對單一事件，當時我選擇原諒，暫不追究。

◎案例二：《金融家月刊》

2009年3月號《金融家月刊》報導〈不景氣，團購當道〉  文／楊惠蘭
（點上圖可連至相簿看大圖）

2月26日（週四）下午，讀者在部落格迴響區上告知，三月號的《金融家月刊》抄襲〈沒團購過，別說你當過上班族！〉一文，我在噗浪上感嘆：「如果讀者的留言屬實，又發生一件令我傻眼的事。這年頭媒體不抄部落格的文章會死嗎？」並向網友徵求雜誌電子掃描檔。

比對雜誌電子檔和原文後發現，《金融家月刊》三月號〈不景氣，團購當道〉一文，第四段整段抄自我的部落格團購文，一字不差，連我括號中的口語「（最好是啦）」都沒有刪掉。第五段開頭的「所謂「不出公司門，能辦天下貨」」也雷同。報導附圖中甚至擅自合成我部落格上的兩張「拜塔教」照片。報導全文約六百字左右，其中兩百多字盜用我的文章，超過三分之一強。

2月27日（週五）凌晨，看了這則電視新聞訪問片段後才知道，原來涉嫌抄襲的記者是《金融家月刊》的總召集人楊惠蘭，是位資深媒體人，而非臨時交不出稿的菜鳥小記者。

3月2日（週一）上午，經過一個週末的考慮，我寫信至雜誌網站上的客服信箱，同時在雜誌社長梁碧霞的個人部落格上留言，決定先聽聽雜誌方面的說法，再採取更進一步行動。

當日得到社長梁碧霞的回覆：「酪梨壽司你好，我已看了你的留言了， 楊召集人目前人在國外，後天回國，相信我們在查明後本周內可以給您一個滿意的回覆，造成您的不便，感到抱歉！」

3月4日（週三）下午，收到《金融家月刊》召集人楊惠蘭的道歉信。道歉信除了寄到我的個人信箱，也在我的部落格留言版上公開張貼：

「Dear 酪梨夀司:  妳好， 我是亞洲金融家月刊的召集人楊惠蘭， 關於在月刊中"不景氣，團購當道"的這篇文章，引用妳在您個人的部落格文章"沒團購過，別說你當過上班族"文章內容， 惠蘭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! 蔽公司也已對我做出最嚴厲的懲處，我們知道光是這樣， 並不足以讓您息恕， 因此，在四月號的月刊上，我們願意盡最大的誠意， 刊登致歉啟事， 誠請酪梨夀司能原諒惠蘭此次的謬誤，希望這封致歉函能取得您的原諒。 再次致上我最深切的歉意。   惠蘭」

收到道歉信後，我當日即刻回覆，提出四點具體的道歉啟事要求。

「楊小姐：來信已收到。如果貴刊願意以下列方式表達誠意，我會考慮接受道歉：

1. 為確保訊息有效傳遞，道歉啟事尺寸和字級不得小於〈不景氣，團購當道〉原文。原報導若是一頁，就請貴刊以完整的一頁刊登道歉啟事。
2. 道歉啟事中，須清楚說明報導中哪些圖文來自「酪梨壽司的日記」，並且附上作者、文章名稱和部落格網址。
3. 道歉啟事中，撰文者須為「抄襲」行為道歉，並由總編輯或貴刊負責人承諾未來將善盡新聞查證監督職責，不再容許類似事件發生。該報導很明顯是在未經授權下將網路圖文私自改作／合成，並用於商業雜誌販售營利的剽竊行為，連本人常用口語都直接剪貼，因此請恕我無法接受「引用卻未註明出處」的模糊說法。
4. 道歉啟事須刊登在下一期（四月號）雜誌中，並經本人確認並同意啟事內容後刊出。

請在本週四下班前告知貴刊的決定，謝謝。 酪梨壽司」

3月5日（週四）下午，楊惠蘭回信允諾相關要求：「Dear 酪梨壽司:  惠蘭及敝公司會如實執行您提出的方式， 並善盡媒體應盡的最大責任，  惠蘭再次向您致上最深的歉意， 也感謝您的寬容。   楊惠蘭  敬上」，我隨即回信詢問：「 請問哪一天會收到道歉啟事的文字稿或大樣電子檔？ 還煩請貴雜誌提供一個時間表。 」

3月6日（週五）上午，楊惠蘭回信告知道歉啟事相關時間表，並再度致歉：「Dear 酪梨壽司:我們在下星期五之前把大樣的電子檔寄給妳，好嗎?發生這樣的事，說實在的，我個人也感到羞愧不已...還是再次感謝妳的諒解。惠蘭」

※《金融家月刊》已承諾在四月號雜誌刊出整頁道歉啟事，並於3月13日（週五）前將大樣電子檔寄給我確認。我會持續報告後續進度。

◎案例三：非凡新聞

3月5日（週四）下午，團購文下出現新留言：「今天的"非凡新聞"報了這個的相關新聞,文字和圖片都和這篇一模一樣呢!!而且報導中也沒載明出處,真是一整個傻眼!記者真夠懶的~ 」我沉痛的說：「希望不是真的，我已經受夠了。」又在噗浪討論串中大嘆：「兩週內被新聞媒體抄三次，可不可以申請金氏世界紀錄？」，網友皆呼不可思議。

非凡新聞的主管黃玉齡隨即註冊Plurk帳號，在討論串中以數則發言致歉：「親愛的酪梨..我是非凡的那位記者的主管玉齡...我非常非常非常抱歉....造成你的不舒服....且也深深認為...這次事件是我們的疏忽....對於上面的所有指責....我以非常歉意的心情接受....我們有著名來源是網路...當初真的不知道來源是這裡......」「然後.....當我同事貼給我時...我第一時間就決定不在播出...以表示尊重.以及抱歉.....也馬上註冊...趕緊來留言....我們真的是從轉寄的信件得到資料....絕非有意侵犯你的智慧財產權....疏忽的地方....真的非常抱歉...歉....」「目前我們也已經透過出版社希望....可以聯繫上妳...我真的希望可以透過我的態度...讓你感受到我們的誠意....」

在黃玉齡透過噗浪致歉同時，我尚未親眼目睹新聞影片，無法確定狀況，因此數度請求她「將該段新聞影片檔寄到sushi_diary@yahoo.com.tw，我看完以後會決定如何處理」。

黃玉齡回答：「影片我請資訊部去轉檔...我會寄給妳...請相信我們道歉的誠意......」、「因為是今天播出的新聞....目前無法轉過來檔案...你可以等ㄇ...」，並表示「已經在請人處理檔案中」。

3月5日（週四）晚上，非凡新聞主管黃玉齡寄信至我的私人信箱：「親愛的酪梨.....我是玉齡...我真的非常非常的抱歉....這是我的信箱...也是我的MSN...如果你願意...請加入....讓我們可以當面談說...如何可以讓妳心情舒坦點......希望你可以給機會讓我們跟你溝通.....非常感謝」

我直接回覆email：「玉齡，我的要求很簡單：

1. 如之前討論的結果，請在今天之內盡速提供原始新聞檔影片電子檔。
2. 請在同類新聞時段中播出道歉聲明，聲明中須清楚說明原報導中哪些圖文來自「酪梨壽司的日記」，並且附上作者、文章名稱和部落格網址。道歉聲明播出節數，不得少於原報導當初播出的節數。
3. 道歉聲明中，須為侵害本人著作權和未盡新聞來源查證責任道歉，並由主播代表新聞部主管承諾未來將善盡監督職責，不再容許類似事件發生。
4. 道歉聲明須經本人確認並同意內容後播出，播出後請提供道歉聲明影片電子檔證明。

2009.3.6 台視新聞 〈不出公司門，能辦天下貨〉  記者：「綜合報導」，未列出記者姓名

3月6日（週五）上午，網友hoja在噗浪討論串中留言告知，台視晨間新聞也在報導這篇團購文，圖文翻拍自網路轉寄信，只註明「出自網路」，未提及作者。事後證實這則報導播報不只在晨間新聞中播報，前一日3月5日的台視晚間新聞也有出現。

台視的報導比前面幾家更離譜：第一，先前已有三家媒體爆出盜用同一篇文章並已陸續道歉，他們竟然還能繼續抄，連當文抄公都比別人慢半拍，不專業兼消息太不靈通。第二，抄也就算了，還抄錯！記者在報導中說，「有公司號召雙B名牌休旅車團購，一口氣下了十幾台車的訂單，讓sales捧錢捧到手軟。」但如果有看完文章（甚至只要看完那一段），就會知道該筆訂單因為「進口的休旅車數量不夠，所以業務只好含淚退訂」，根本沒有成交，何來「捧錢捧到手軟」？財神爺托夢告訴你的？

3月6日（週五）上午，網友3好米在噗浪討論串中留言告知，該則新聞疑似由非凡新聞台供稿，台視聞訊已主動將該則報導撤下，但截至本文發表為止，我還沒有收到任何來自台視記者或主管的說明。

※李組長眉頭一皺，覺得案情並不單純。揪～竟～台視會使出裝死的最高境界：假裝從來沒報導過這則新聞？還是扮演縮頭烏龜，將罪全推到可能是供稿來源的姊妹台非凡新聞身上？這一切巧合背後的真相為何？

三、那些轉寄信新聞學教我的事

雖然新聞系老師十年前沒有教過我轉寄信新聞學，轉寄信新聞學卻以德報怨，透過這次連環抄文事件教會我許多做人處事的道理：

有些朋友安慰我，往好處想，媒體盜妳的文，是因為妳寫得好，抄襲即是肯定，愈多人抄，妳的知名度就愈高，妳若寫得爛，媒體還不屑抄咧。我知道朋友是好心安慰，但這句話在我聽來，無異於「人家強姦妳，是因為妳長得漂亮身材火辣，上妳等於稱讚妳，愈多人幹，就代表妳艷冠群芳，妳若生的歹，色狼還硬不起來咧。」照這個邏輯，受害者還應該跪下來磕頭謝主隆恩萬歲萬萬歲。

也有網友說，文章這麼常被媒體盜用，是因為網友胡亂轉寄，記者不明就理拿來報導，妳乾脆將部落格鎖右鍵，或在文章中每隔兩段就穿插「作者酪梨壽司，禁止轉寄轉貼」。但在我看來，這樣的文章嚴重影響閱讀，就好比在強姦案發生後，呼籲全國婦女朋友丟掉迷你裙只准穿貞操帶+長褲上街，或在臉上燙幾個煙疤毀容，讓色狼失去興趣。（順帶一提，破鎖右鍵幾乎零難度，防君子不防小人，而文抄公記者屬於哪一類，不證自明）

有些人主張我應該「告死他們，給爛媒體一個教訓」，但根據我請教律師和有過這類訴訟經驗的朋友，打官司勞民傷財，曠日費時，小蝦米鬥大鯨魚還不見得會贏。你們可以說我孬種，但看人挑擔不吃力，我從來就對當烈士沒興趣，所以決定暫時不採法律途徑解決這件事。

有位在律師事務所工作的讀者「工讀生妹妹」留言告訴我，她看到團購文化被電視台報導的討論（註：當時僅針對中視新聞，其他媒體尚未跟進），順便請教了一下公司的律師。

「依照律師們的說法，電視台沒有侵犯到壽司的智慧財產權啦，因為內容不是壽司的創意，是網友的迴響，記者也沒有全部引用網友的東西，也是經過整理。另外律師也指出一點，要成立是否有侵害到智慧財產權很重要一點是要用在「商業用途」，所以網友們的轉寄也是ok。至於壽司說的求證，我自己是想到，就算記者連絡上壽司，也無法證實這些是真的，除非真得厲害到找到所有的網友(這我倒是很想知道是哪些公司厲害的團購)，我們所裡替打過智慧財產權官司的大律師說，電視台報導的是團購文化的「社會現象」。既然沒有侵害到壽司的智慧財產權，壽司就別生氣了，繼續寫有趣文章讓大家看唄。」

我很感謝工讀生妹妹從法律觀點的詳細解說，非常受用。不過我想她可能不是很清楚我無奈的重點，請容我以前任媒體人、現任閱聽人及被抄襲受害者的立場，再稍微解釋一下吧。

我生氣其實並不是因為法律權益受到多麼嚴重的侵害，蒙受多少潛在的版稅或稿費剝削（這篇文章在我的部落格上本來就不用付費即可閱讀，所以我沒有金錢損失），而是一種「不受尊重」的感覺。眾多網友的團購經驗迴響之所以存在，是因為我寫了一篇文章特別徵求，留言是留在我的個人部落格文章迴響區而非公共論壇，圖文是在網友同意下刊登，也花了很多時間挑選整理，不是隨便上網搜尋的結果。我不敢說我「擁有」文中全部資訊的主權，但記者在新聞畫面中詳細刊出我整理的文字和照片，卻未說明來源和作者，卻是不爭的事實。

至於我說的「查證」，不是查證這些團購事件是否為真，這難度太高了，而是查證轉寄信文章的來源和作者，製播新聞前至少可以禮貌性打聲招呼。

為什麼我會知道他們完全沒有查證？因為這幾家媒體的報導皆直接翻拍自網路轉寄信畫面，中視新聞部主任的致歉函中也提到他們製作這則新聞是因為「接到了網路的轉寄信......但是從轉寄信中並看不出這篇文章的來源。」我自己也當過幾年記者，知道這是個不負責任的爛藉口，連花五秒鐘Google一下轉寄信來源的最基本功夫都不願意做，雖然沒有犯法，卻是非常粗糙的新聞製播手法。

以上兩點都不是法律問題，而是一種對文章作者最起碼的尊重和基本的新聞專業。近年台灣新聞界將剽竊網友智慧／使用來路不明的消息來源當稀鬆平常的慣例處理，讓人對新聞品質感到很灰心。再這樣下去，以後新聞開頭乾脆用「聽我隔壁賣菜的阿桑說」、「聽新聞部茶水間的小妹說」當消息來源，還更省事更親切一點。

四、結論：

「網友」的聲音很微弱，新聞媒體長官可能不看在眼裡，但我還是很天真的希望用這篇長文，向全台灣的新聞媒體和閱聽大眾傳達三個訊息：

1. 網路不是新聞產生器，不會自動變出報導內容，每一篇圖文創作背後都有個作者，不管他有沒有名氣。這些作者有名有姓（或網路暱稱代號），花了心思創作圖文，不該用「來源：網路」「圖文翻攝自網路」或「網友表示」這幾個字就輕鬆帶過。懇請媒體記者在收到熱門轉寄信時，多花幾秒鐘搜尋原文出處，跟作者打聲招呼，取得同意後再轉載報導。

2. 如果私下道歉或是用金錢就可以輕鬆解決，媒體永遠都不會醒，下次或許不會抄我的文章，但還是會用類似的模式剽竊其他網友的創作，或是用網路轉寄信做出其他來源未經查證的不負責報導。我不願姑息這類盜文事件，但不專業的媒體不值得我浪費金錢或時間跨海訴訟，所以我會用你們最愛的網路，讓所有的觀眾、網友、新聞同業永遠記得這件事。只要我的部落格不倒，任何人只要Google一下，就會知道哪些人是不用功、不負責、不尊重著作權的的懶惰記者，哪些媒體產出的新聞都靠來路不明的轉寄信。

3. 既然轉寄信新聞學已成主流，要轉寄，大家一起來！本文響應轉寄信新聞學，破例開放全文轉貼轉寄。歡迎將這篇〈那些老師沒有教我的事：轉寄信新聞學〉轉貼在你的部落格上、轉寄給你的親朋好友、轉寄給各大電子和平面媒體主管、轉寄給盜文媒體的廣告主、或影印下來當作大眾傳播系所課堂上的討論教材。

或許看起來很傻，不能改變什麼，還可能因此招致罵名，被認為我小題大作、很想紅、甚至「網路鄉民濫用群眾暴力干涉新聞自由」，但我還是選擇用自己的方式，做我眼中認為對的事。也謝謝你願意看到這裡。

四、延伸閱讀

這不是我第一次被新聞媒體盜文，去年初我的另一篇文章也曾遭自由時報盜用過，發表過專文討論「記者靠轉寄信寫新聞」現象，也引來其他平面媒體主動報導。很顯然，這件事之後「轉寄信新聞學」不但沒有沒落，還成為主流。不禁讓我和身邊幾位從媒體退役的新聞系同學笑嘆生不逢時：要是當年老師或長官教過我們轉寄信新聞學的奧義，我們也不會因為江郎才盡交不出稿而成為新聞界逃兵。

2008.1.31 〈對不起，轉寄信，我誤會你了〉
2008.2.1  〈傳說中「自由時報給酪梨壽司的道歉信」在哪裡？〉
2008.2.2  〈自由時報更正啟事與媒體相關報導〉

如果去年的自由時報盜文事件也算在內的話，那我已經集滿五個辣環了，耶，可以換郭富城簽名照嗎？ （←只有老人才懂的寂寞廣告梗）